没什么高级趣味。特别懒。偶尔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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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夜 IV

如此夜 IV

 

*吃了枪枪的藕,要给枪枪写战损。但其实藕的战损就是哪吒啊!枪枪应该去看哪吒!(x

*虽然说是战损其实没战,也几乎没损(还是不要虐吧)

*所以还是……文不对题?

*Anyway, enjoy.

 

 

明楼是摔着门进房间的。

 

所幸宾馆的门好,用的全是进口的橡木,又厚又宽,加上羊毛地毯也吸声,这么恶狠狠地一摔门,也没弄出太大的动静。

 

雷霆之怒没听到响,倒听到身后人噗哧一声轻笑,明楼当下皱了眉,忍不住回了头,要瞪他。

 

刚一回头,明诚抢在前头开了口:“明长官……大哥……您现在可不能对我发火。”

 

明楼冷冷看着他,问:“为什么?”

 

明诚加深了笑意:“做长官的没有对尽忠职守、身先士卒的下属发火的道理,做哥哥的呢,更不该对挂彩的兄弟发火吧。”

 

看着他虽然笑容满面但是毫无血色的脸,明楼只觉得自己被气得都在发抖。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这小无赖到底是谁教出来的”的念头,下一个瞬间又没法细想了,只能继续冷冰冰地看着明诚:“你也知道你受伤了。”

 

明诚的笑容淡了一点,眨眨眼:“我也不想的啊。”

 

说完,他轻轻一挑眉,好声好气地和明楼打商量:“既然受伤已经是过去时,所以您能既往不咎,不生气了吗?”

 

被他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明楼简直是要被气笑了,难得地一时半会儿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最后,惟有指着明诚说:“小无赖。”

 

被骂的那个倒是不生气,反而顺竿子又爬了一尺,走到明楼身边,拿额头蹭蹭他的肩膀:“好了我让你发过火了。到此为止。”

 

动作间他的额头不小心蹭到明楼的脖子,皮肤相接处的触感冷冰冰的。明楼反手去探他的额头,明诚下意识想躲开,但现在的他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较平时迟了一拍。于是明楼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他没受伤的那只胳膊,不让他动弹,另一只手则贴上他的额头,固执地要探一探温度。

 

一旦发觉没有胜算,明诚也就不挣扎了,放弃了无谓的体力浪费。他温顺地放松身体,等明楼放开手,立刻说:“只是冷汗,没有发烧。”

 

说完见明楼又要发火的样子,赶快补上一句:“我是伤员,心情平静有助于恢复。”

 

明楼还是看着他,没有笑,也没有说话,沉默极了,眼睛里的情绪也全部收了起来,一丁点缝隙都不肯留下。渐渐的,明诚不笑了,也不再试图说任何插科打诨的冷笑话缓解情绪,而是问:“他们抓到人没有?”

 

*

 

几个小时前,明楼去沪西的一间新开张的日本商社剪彩。

 

自从南京政府另起门户之后,针对“这一边”政府的官员的刺杀风潮可谓越演愈烈。动手的人可能来自重庆、延安、长春、甚至最最普通的民众,于是明楼现在的同僚们死法花样很多,被厨子砍死的、被情人勒死的、和拳拳爱国心的群众同归于尽的、还有出了个门再没回家说不定已经被黄浦江里的鱼吃得骨架子都不剩了的……五花八门,防不胜防。明楼因为在特务部门领职,这一类消息都要报到他这里来备案和追责,各种死讯收得多了,有一次他还和明诚开玩笑,说“大好头颅,谁当斫之?”

 

当时明诚委实没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么些年了,你这颗脑袋一直兢兢业业顶在脖子上,怪不容易的,看在它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你怎么也要回报一下,让它得以安享晚年,才勉强算不亏欠。”

 

两个人都在生死的缝隙里周旋的人,并不大避讳谈自己,又都避讳谈对方。但不管谈还是不谈,事情摆在眼前,避无可避,而无论中方和日方怎么加强警备、严刑重罚,这股刺杀汉奸的风潮,不仅没有平息,反而越演越烈。

 

暗杀风日盛,使得在上海政府就职的官员一般都不大愿意参加公开的活动,如果万不得已必须要去了,那也无不是重重安保,警卫森严,力保万无一失。

 

明楼今天的这场活动,就是属于“万不得已”——这商会的会长在东北华北那边根基很深,如今又挥师南下,显然不是仅仅来做生意赚洋钿的。现在北平和南京明面上和谐友爱,骨子里却是相看两相厌。但政治上和生意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只要还能相持,越是相厌,越是颜面上要好看。所以总统府那边亲自来了电文,让明楼长官亲自出席,并作由周部长亲拟题目的主旨发言——《论上海繁荣稳定对中日共荣之贡献》。

 

这种在明楼看来纯属狗屁发言的演讲他当然不可能提早做准备,直到从官署往会场的路上,才和替他开车的明诚临时串词,所有的经济数据都得现编,他编一个明诚听一个,如果实在编得太离谱,明诚就提醒他一句。编着编着明诚忍不住苦笑:“也不知道是编出来的数据吓人,还是真实的数据吓人。”

 

明楼还没来得及接过话,出事了。

 

等宪兵和便衣终于明楼和明诚从车子里架出来团团护住时,明楼的第一反应甚至不是“终于来了”,而是“怎么会用这种炸鱼的土炸弹,黑市的手榴弹才多少钱一枚”。

 

后来他才知道一共是扔了两枚,确实是土制炸弹,还有一枚是哑弹。


但当时他的耳边净是炸弹爆炸造成的耳鸣声,然后就是一点和耳鸣连着的心跳声,其他声音一律听不大清楚,他一边这么想,一边下意识地去找明诚。

 

明诚果然一直是在他身边的。

 

手脚俱全,脑袋也在。

 

明楼还没来得及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来,对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明诚也对他笑笑。

 

他还对明楼挥挥手。

 

上好的羊毛呢料都兜不住那么多血,沿着袖管滴滴答答地从肘弯处滴了一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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