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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的故事 (八)

明诚不过生日。

准确来说,不单独过。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生的。

不仅生日,姓名、籍贯、父母,统统都是一个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样的乱世里,他的人生,本该是浮萍一样的。

但明楼让他成了一棵树。无论移栽到哪里,寒冷永夜的北国,阳光明媚的东海岸,每一片大陆上,他都安然生长,再没有折过腰。

明诚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生日是和明楼一起过的,再后来他一年过两个生日,明楼和明台的生日也是他的。小时候的明台对此是最有意见——

“如果阿诚哥也过生日,那就可以多吃一次蛋糕、多吹一回蜡烛啦!”

明诚偏不要,他觉得这样最好,和大哥一起过一次,再和明台过一次,得到两次祝福,这比一个人的生日好多了。

拒绝独立过生日是明诚进入明家后第一次表示出“不要”什么,明镜惊奇之余,还是随了他,明楼更是鼓励他不想要什么就直说,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明诚每年过两个生日。

这个习惯一直维持到他们和明台分开——兄弟三个不再在一起生活后,明诚的生日少了一个,而他们庆祝生日的方法也越来越简单,到了明楼的生日那天,只要不是天要塌下来,明楼会煮一锅面,和明诚面对面地坐下来,一起吃完,就算是庆祝过了。

明楼年纪渐长之后,他发现自己一是越来越拿明诚没办法,二是越来越离不开他,柴米油盐,出生入死,莫不如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关系非常理想,换个角度来看则过于危险,可是明楼后半辈子每一天都踩在刀山上,明诚是那些经年累月的、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层层伤疤里,最深的一点柔软。

但这些他都不说,不必说,他放任自己拿明诚没办法,也放任自己依赖着他。

要做的事情太多,能者如明楼,难免也有很多不会的事,或者说曾经会,后来再不会了。比如做饭,年轻的时候他还能做几个三明治,后来唯一会做的只有煮面条:就是煮了几十年,还是不是太生就是太烂,缺油少盐,十次里估计只能有一次是面煮得恰到好处的,明诚有的时候会说他做得面难吃,说归说,两个人总能把这锅寿面给吃完。

反正,不论平日再怎么衣来伸手,到了两个人的生日那天,明楼一定会早早爬起来煮面条,面下锅后就去切姜丝,面条煮好了,放两块明诚有空的时候拿三文鱼做的熏鱼在上头,再堆上细细的姜丝,这就可以招呼明诚来过生日了。

像一切真正的共产主义者,明楼当然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会许一个愿:下一年的这一天,他还是可以给明诚煮这碗其实真的说不上好吃的面——明长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而明诚也可以坐在桌边,在永远没变过的笑容中,等着他。


FIN


大家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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