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高级趣味。特别懒。偶尔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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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 你我相逢在黑暗的海上 之 吃茶去

*感谢 @隔山灯火 灯灯老师慷慨地给我用您的设定。

*设定同《云开处》——人是有云的。无论是楼诚还是设定都不是我的,只有我对他们的爱是我的^^

*OOC 预警!


离清明还有小半个月的光景,苏州老家差人专程送茶来。

送的自然是东山的碧螺春,一枪一旗,掐尖的好东西,拿法国产的玻璃杯一冲,又好看又好闻,满屋子都能闻到明前茶那惊人的香气,吓煞人哉。

明楼下班进家门时,阿香恰巧刚沏好茶。

他见只有一个杯子,便随口开起了玩笑:“阿香,不对啊,怎么就一杯茶?“

听见明楼的声音,阿香便答:“给阿诚哥泡的。”

明楼继续笑:“哦,新茶就想着第一个给他。没规矩。”

“这不是只有阿诚哥在家里吗?”阿香虽然是家里的下人,但她从小就跟着明镜,算是明楼看着长起来的姑娘,所以对他从来是敬多于畏,小事上并不十分拘束,“既然您已经回来了,这杯茶当然您先喝。我再给阿诚哥泡一杯去。”

明楼接过茶和托盘,没喝,而是先问:“大夫来了之后怎么说?”

“烧差不多退了。说是再躺两天就好。”一边说,阿香一边绕到明楼身后,想为他把风衣脱下来收好。

接过风衣又顺便看看云,阿香愣了一下:“啊呀大少爷,云怎么湿了?什么时候下过雨了?我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没下雨。下午不小心弄脏了,稍微收拾了一下。”

阿香定睛再一看,有一角隐隐约约有些暗红色,不像是泥点子,倒像是血。她也不敢多问,又说:“那我给您洗洗?”

明楼不置可否:“我先去看看阿诚。”

说完,他就拖着潮呼呼的云,不紧不慢地走了,一路上都有些许水痕洒在深色的地板上。阿香愣了一会儿神,才想起拿布赶快擦干净。

*

上个周末,明诚去德租界秘密处决了一个叛徒,三更半夜,瓢泼大雨,回来时整个人湿得像是横渡了黄浦江。然后没几天,就病倒了。

他很久没病过,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淋狠了,病得都到了说胡话的地步,稀里糊涂抓着明楼的手,居然在说俄语。

幸好当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明楼很轻地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来。等到第二天烧退了也有了意识,明楼和他提起这茬,明诚神色一凛:“如果还有下次,您一定要想办法把我打晕。这不允许。”

说这句话时,他是青瓷。

明楼没接腔,握了握明诚因为在发烧而微微潮湿的手:“我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明诚想了想,居然认真回答了:“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在喝茶。”

“那为什么是俄语?”

“梦见喝的是砖茶。加很多奶,很多糖,有的地方还加姜和胡椒呢……”

明楼想了一下那个味道,发现自己很难评论。但他还是决定顺着明诚的话陪他聊一会儿:“好喝吗?”

明诚做了个鬼脸:“特别难喝。”

他其实记得那个梦,并只说了一半:俄罗斯的冬天,大雪把他的云都埋住了,难分彼此。他孤身一人,披着云在雪地里喝茶。

哪怕是在梦里,他也记得那茶非常难喝,但非常暖和,胃里像是有火焰那样的暖和。

因为这个梦,和不小心说出来的天知道是什么的梦话,明楼强制性地放了明诚的假。

明诚表示严正抗议。他要去上班。

抗议无效。

*

明楼悄无声息地推开门,也在同一个瞬间,明诚投过了目光。

看见明楼手上的托盘时明诚的眼睛亮了一下:“苏州那边送新茶来了?”

明楼飞快地看他一眼:脸色不错,眼睛明亮,手边放着一本小书,哦,北新书局的契诃夫。

“嗯,好像是才送到的。”

明诚笑着冲明楼眨眨眼:“大哥真是贵人,我可巧想喝茶了。”

明楼走到床边,先伏下身蹭了蹭他的额头:“还有一点烧。”

“没有吧。”他反手探探明楼的脸颊,“倒是你的脸怎么这么凉?”

“走了半程路。外头有风。”明楼微微一笑,“哦,茶是我的。发烧的人不准喝茶,喝了晚上夜猫子似的。”

明诚本来想抗议,眼看着要开口,他望了一眼明楼的云,脸上那因为明楼出现而起的愉悦消失了。

见他发现端倪,明楼也不笑了。

两个人短暂地沉默了片刻,还是明诚先开了口——开口之前他把占了半边床位置的云拢一拢,拨到床下,轻声问:“坐一下吧。”

明楼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脏。”

明诚朝他伸出手,过了一会儿明楼才递过手去,任明诚牵着他,在空着的半边床上坐下来。

明诚又分给他一个枕头当靠垫,然后才问:“下午在76号?”

声音很轻,然而语气很温和,也很笃定。

明楼没搭腔。

云不会说谎。

明诚闻到了那种味道——被洗刷过的血的味道。

腥而苦,是血和泪从云的深处倾盆而下后留下的味道。

76号的审讯室里,是无边无尽的血泪之海。只要去过那里的人,都会留下来自那里的味道。

*

明楼本来没觉得累,但不知怎么回事,在明诚床边一倚,居然有了倦意。

他就放任自己打了个盹,同时心里告诫自己:不超过五分钟。

没到五分钟,他真的醒了。

然后他看见明诚捧着茶杯喝茶。

茶叶已经完全泡开了,安静地舒展在杯底。热气徐徐腾上,明诚的眼睫毛仿佛都有了些微的水汽。

明楼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了不准你喝茶。”

明诚乖乖地杯子递给他:“抠门。一口都不行吗?”

这次明楼做了一回牛饮之人。他像是从沙漠中跋涉千里而来的旅人那样,迫不及待地喝掉了杯子里的茶。

家乡来的茶叶的香气温柔地罩住了他。

他们交换了一个带着茶香的吻,假装闻不到那一点血泪的味道了。

但不管闻得到闻不到。他们谁也不会有一刻的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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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本来就想摸一个阿诚哥生病的梗,结果灯灯老师已经写了大哥发烧!还是灯灯老师的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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