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高级趣味。特别懒。偶尔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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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 你我相逢在黑暗的海上

*感谢 @隔山灯火 灯灯老师慷慨地给我用您的设定。太可爱的设定啦!

*感谢 @楼总别开枪是我 枪枪老师热情地分享您的脑洞。太丰富的脑洞啦!

*这个小段子,特别献给两位老师。

*设定同《云开处》——人是有云的。无论是楼诚还是设定都不是我的,只有我对他们的爱是我的^^

*大家周末愉快 。



“……好脏的云啊!”

随着明台的这一句惊叹,明楼感到怀里的人,和他的云,都益发地蜷缩了起来。 

话虽刺耳,但小孩子总是诚实的,心直口快是他们的特权:无论是阿诚,还是阿诚的云,不仅又脏又小,在没有风的屋子里,还在瑟瑟地打着摆子。

明楼无奈地看了一眼明台,但还是和声细气的:“那我们把阿诚的云洗干净好不好?”

 明台笑着点头:“好!我最喜欢干净的云了!我的云就白白的!怎么洗?我去拿香皂~”

“不急。”明楼叫住他,“云要晚点洗,明台,你去找大姐要不然张妈,再找几盏能用的灯来。”

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但是对于清理伤口来说,还是暗了点。按理说他们应该去医院的,可阿诚死死地揽着明楼的颈子,一听说要出门就整个人发抖,但说来也奇怪,就是怕得都几乎抽搐了,他也不哭。 

明台得了令,清脆地回答了一声“好的!”,就卷着自己那一团又白又饱满的云飘出了房间,没多久他又回来了,怀里捧着一盏非常漂亮的台灯:“大哥大哥,大姐说家里能用的灯都拿过来了,只有这个了。” 

明台提来的是大姐的床头灯,灯罩用的是正宗的威尼斯彩玻璃,是大姐十五岁生日时全家一起去永安百货挑的。现在连这盏灯都拿出来,说明家里再没有其他可以照明的了。

明楼朝门外看了一眼,大姐正在张罗家里的下人给阿诚收拾屋子准备热水,他便收回目光,又看了看努力捧着灯的明台,微微一笑:“好。我们家的小少爷辛苦了。”

被夸奖的小少爷摸摸鼻子,满不在意地说:“这点事,难不倒我的啊!”

明楼伸手摸摸明台软软的头发。 

明台把灯放在桌子上。他个子小,先跳两下,让云把自己垫高点,才能够得上桌面。

把灯放好后他又去看阿诚——后者还是在大哥怀里,拿一张脊背对着他,明台只好去看阿诚的云,看了一会儿发现新问题,又问:“可是大哥,他的云为什么这么脏啊?灰扑扑的,还发青呢。”

明楼先是低头看了看阿诚,从他的神情来看,很难判断他是不是听见了明台的话,或是说,听进去了。以阿诚的实际年龄来说,他的表情过于木讷,长得很好的眼睛也没有神采,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让他和云一起颤抖。 

明楼很少愤怒,但每次看到明台和阿诚站在一起,那过于鲜明的对比让他很难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但在两个孩子的面前,他又不得不压抑着。

这时请来的大夫和护士已经做到了准备,想检查一下阿诚的身体。可他们的手刚一碰到他,就收到了阿诚剧烈、然而始终沉默的反抗。

明楼没想到这具瘦骨嶙峋的身体居然有这样大的力气。他差点被阿诚挣脱,不得不用尽力气制住他,同时出声吩咐看得目瞪口呆的明台:“明台!抓住他的云!”

明台倒是机灵,赶快把从阿诚手心里滑出来的云给握牢了。

太轻了。而且感觉涩涩的。不像云。 

这是明台对于阿诚的云的最直观的印象。 

云一旦被制住,所有的反抗也就没了意义。明楼紧紧地搂住小孩子,轻声安慰他:“阿诚,别怕,让医生看看伤口好不好?”

过了好半天,阿诚终于看向了明楼。他的眼睛里蓄了许多的泪,却不肯掉下来,像盛满了雨的乌云那样顽固。

“……我的云……”他说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

“你好好的,不跑,我就让明台把云还给你。我们先看看伤口,看完了,上好了药,我们再一起洗云,嗯?”

怔怔望着明楼良久,阿诚极轻、又迟疑地点了点头。

明台最怕看人哭了,哪怕是还没哭。见到阿诚点头,他也不等明楼表态,先把云还给了阿诚:“那个……你不要哭。我也很怕看医生的……但白医生很好!他手很轻的,打针也不痛……”

说到这里他想起打针吃药的经历,忽然间有点头皮发麻,但话已出口,只能强撑:“……真的!”

阿诚紧紧攥着他的云,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听进去。

但他的身体已经松弛了下来,再不是全力戒备的状态了。

 医生和明楼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明楼小心地掀开了阿诚的棉袄。

他的手又停了下来。

一个短暂的停顿后,明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明台,你先出去。”

“嗯?为什么?不要嘛……我想看护士姐姐上药。”

明楼咽下一口气:“那这样,护士姐姐陪你出去,好不好?乖的话周末我带你去苏利文买糖果。随便你挑。”

明台小朋友犹豫了片刻,到底是抵御不了“随便你挑”这四个字,不情不愿地点点头:“那……大哥说话算话!” 

“算话。”

“阿诚也可以一起去吗?”明台又问。

“一起去。”

心满意足的明台小朋友牵着护士姐姐的手,和她一起离开了暂时做了上药房的书房。 

出门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哥的云好像比平时暗了一点——这说明大哥不高兴。

可大哥为什么不高兴呢?

明台没想明白,他想再看一眼,这一次,看见的是阿诚的脊背。阿诚的脊背和他的云一样,是青灰色的。

哦,原来云的颜色是背的颜色啊。明台想。大家看不到自己的背,看云就可以了。一定是这样的。

觉得自己解开了一个千古之谜的明台心满意足地合起了门。

 

*

气得牙痒却偏要假装淡定是什么滋味,明楼算是尝到了。

他看着可以说没有一块好皮的阿诚的脊背,半天都说不出话。 

可他又不得不说。

上药太疼了,疼得阿诚的云缩得几乎看不见了。但每次问他疼不疼,得到的回答都是摇头。

“疼的话就说。”

白大夫上药的手也在抖,每次察觉到手下的身体在痉挛一般地抽搐,他都会停下来,陪阿诚说两句话,安慰一下面无人色的小朋友,然后再动手。

可惜这个安慰听起来没什么用。但阿诚的坚强超出在场其他所有人的意料。他不哭,也不闹,不抗拒,沉默得仿佛自己才是那篇云。

明楼想安慰他,但他不敢碰阿诚,生怕碰到他的伤口,于是他轻轻地拉起阿诚的手,想摸摸他的云。

起先,阿诚的手心合得很紧,明楼几乎碰不到云,但慢慢地,他的手松开了。

就这样,明楼一手牵着阿诚的手另一只手摸着他的云,让阿诚看着那盏有着绚丽灯罩的灯,给他讲故事。

 

*

 “阿诚你看这个灯,是在威尼斯做的。威尼斯在很远的地方,坐比屋子还大的船,也要好几个月……那是个建在水上的城市,我们家是苏州人,你知道苏州吗,也是在水上……威尼斯人的云都是顶在头上的,因为那里每到冬天都要涨水,水涨得厉害,把市中心最大的广场都能淹掉,所以他们的云不得不长在头顶,不然每天云都是湿的,走不动路了……”

 他不知道阿诚听进去了多少。但故事讲完很久之后,药也差不多上好了,他看见阿诚那一直直勾勾地盯着灯、原本毫无神采的眼睛深处,有了一星很微弱,却也真切的光。

 

*

 那个晚上还出了件虚惊一场的事。

因为生气,也因为家里多出一个病孩子让人不放心,明楼半夜醒了一次。 

然后他发现,他找不到阿诚了。

他不敢惊动明镜,不动声色地找了好大一圈都没找到,但房门锁得好好的,以阿诚现在的身体,绝不可能跑出这个屋子。

但人确实是不见了。

明楼在阿诚的房间仔仔细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他无可奈何地下了楼,想偷偷抽根烟,然后再找。

进了书房一开灯,找了一圈的人居然睡在了桌子上。

他睡得很熟,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台灯的底座,云则乖乖地、服帖地趴在台灯罩上——上过药、又洗了云之后,阿诚的云已经不再是青灰色的了,尺寸也有了变化,刚进家门时还只有阿诚掌心大小,现在差不多有明楼的两只手大小了。灯光下的云看起来白而软,就是有点单薄,薄薄地摊在那里,几乎遮不住灯罩那本来就绚丽的色泽。

明楼默默看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阿诚的云,到底还是把人和云都抱了起来。

阿诚大概是太累了,一直到明楼把他塞回温暖的被子里,始终没有醒。

明楼把那焕然一新的云,留在了阿诚的枕边。

 

*

后来,阿诚得到了明诚这个名字,得到了许多的爱。

但他依然保留了一些习惯。

比如说每次去看病,无论多不舒服,他都什么也不会说。当然从不喊痛。

所以当明楼发现这一点后,他再也不问了,只看阿诚的云。

再后来,明楼又发现,看云真的是最有效了。

舒服不舒服,痛不痛,看云就够了。

 

*

长成个人见人爱的好青年之后,明诚去过好几趟威尼斯。

也曾孤身一人,也曾与某人形影不离。

他见过这个城市的晨昏昼夜,雨季旱季,春夏秋冬。

威尼斯人的云不在头顶上。

 

 

TBC(应该不用C 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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